盛夏未央,八月悄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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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,像一位優(yōu)雅的行者,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而至,世間萬物仿佛都隨它的節(jié)奏,呈現(xiàn)出恰到好處的模樣。只是在水庫樞紐的施工現(xiàn)場,這份“恰到好處”里多了幾分鋼筋水泥的硬朗——塔吊的長臂在晨光中劃出弧線,攪拌機的轟鳴與蟬鳴交織成獨特的晨曲,建設者們的膠鞋踏過露水未干的地基,為這片土地注入比夏日更熾烈的生命力。 當夏意濃得如一杯醇厚美酒,讓人沉醉時,八月已如一縷微風悄然潛入。陽光與空氣仿佛被無形之手劈開:一半是夏日最后的倔強,熱烈如燃燒的火焰,炙烤著大地,將萬物擁入熱情懷抱;另一半卻帶著絲絲清涼,像山間清泉流淌心間——尤其清晨的風,拂過臉頰時,竟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秋意,如遠方傳來的神秘召喚。而在大壩的澆筑面上,這份“劈開”被具象成更鮮活的畫面:正午的陽光把鋼模板曬得發(fā)燙,建設者們的安全帽反射著刺眼的光,后背的汗水浸透工裝又被熱風烘干,在衣料上暈出深淺不一的鹽漬;可當暮色漫過泄水閘的閘墩,晚風帶著水庫的潮氣掠過肩頭時,他們坐在涼棚下歇息喝水,喉間的清涼與掌心的老繭相觸,倒比任何“秋意”都更讓人踏實。 八月初,夏與秋的交織恰似久別故人相逢。此時,人們總會懷念過往:夏日里揮灑的青春、歡笑與汗水的日子,如電影般在腦海閃過。但生活從不停滯,懷念之余,人們仍清醒地選擇前行。回憶是條無盡的路,回溯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往日的春天早已逝去,只在歲月長河中留下淡淡痕跡,若隱若現(xiàn)。對水庫建設者而言,“回憶”是上個月剛封頂?shù)?#閘墩,是年初還在圖紙上的防滲墻如今已深扎地下,是鋼筋班組的老張看著兒子發(fā)來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照片時,眼角的笑紋里藏著的欣慰——他們的“前行”,是把圖紙上的線條一寸寸變成擋水的混凝土,讓每一滴汗水都成為未來碧波蕩漾的伏筆。 橘紅色的晚霞鋪展天際,如夢幻畫卷為傍晚添滿詩意;街邊小店的冰鎮(zhèn)檸檬茶,在透明杯里冒著涼意,酸甜是夏日獨有的饋贈。這些尋常景象,都是時間與思念流逝的見證。而在水庫的營地旁,晚霞為遠處的山巒鍍上金邊,食堂的冰鎮(zhèn)綠豆湯桶剛掀開,就被圍得嚴嚴實實,搪瓷碗碰撞的脆響里,有人說起家里寄來的檸檬干,泡在涼白開里酸甜解暑。裸著的胳膊曬成了深褐色,肌肉線條在夕陽下像山石般堅硬,那是搬了無數(shù)根鋼筋的勛章;偶爾有家屬來探親,年輕妻子的裙擺被工地的風吹起,掠過丈夫沾滿水泥的手掌,便把“思念”寫成了更實在的模樣——是“等大壩合龍就回家”的約定,是安全帽里藏著的孩子畫的全家福。 夏天的故事尚未結束。八月依舊緩緩前行,在它的旋律里,灼熱與淺涼并行。這月的陽光與微風,都在續(xù)寫著季節(jié)的獨特篇章,等待人們細細品味、用心感受。在水庫樞紐的工地上,這份“續(xù)寫”正被具象成更有力的筆觸:建設者們的汗水滴落在未凝固的混凝土里,與水泥、砂石相融,終將成為溢流壩的一部分;他們的身影在暮色中扛著儀器走向觀測點,為大壩的“健康”記錄下每一個數(shù)據(jù)。這八月的灼熱與清涼里,不僅有季節(jié)的流轉,更有一群人用雙手雕刻的未來——當若干年后,水庫的碧波映照著藍天白云,岸邊的人們或許不會記得某個建設者的名字,但那汪清水里,永遠蕩漾著他們此刻的執(zhí)著與滾燙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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